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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天與我母親一同參加,他一位老友的喪禮,回到我兒時的故居,一處幽靜的山區小聚落,發現以前的那些叔叔輩的,一個一個的守在家裡,美其名是退休,但是實際上是面臨社會的淘汰,一輩子奉獻在工程界的基層,現在做土木工程的,不僅工作少了,自動化、機械化、而且操作機械的人員,絕大部分是『外勞』,因為一個台灣工人的薪水,可以找35個『外勞』???


我小學四、五年級的時候,和我的母親,因為家境的關係,遊走在一處一處的『工地』討生活,那時正值台灣『十大建設』如火如荼的推行著,住的地方永遠是簡便搭設的臨時住宅,比921後的『組合屋』還不如,建材往往是竹子或是木板隨便釘一釘,一起吃飯的人,也是一群身上永遠沾滿「南仔礦」的叔叔,如果問起他們來自何處,得到的回答,永遠是我那小小心靈中,不知名的遠方,後來有一年夏天,我終於到了那個地方,水尾-殺牛坑


就像小學時的課文「夏日記趣」一樣,我經歷了人生第一次的「牛背上」,並且分不出青蛙和癩蝦蟆幼蟲(蝌蚪)有何不同,有一次還被山上得蚊子,叮的全身的皮膚潰爛,幾乎死去,也沒有錢就醫不過那時的我還是天天都會去餵牛小子甘蔗葉


我站在已經倒塌了一半的「土角三合院」前,陷入沈思,眼前呈現的,是蹲在門前「戶蹬」上,端者一碗白飯的小孩,自顧自的吃著~在傾廢的土堆裡,彷彿看到老阿公拿著祖譜,對著我說:自己是大宰相范仲俺的後代,老阿公今年已經91歲了,他告訴我,他還常常騎機車回到山上的廟裡,為神明打掃供桌,換上清水及水果,這樣做已經幾十年了,打從我第一次認識他開始。也許是他的虔誠,神明對他的回報,給他超乎他年齡的硬朗及比一般人的更長歲月,除了耳朵已經聽不清楚,談話時需要很大聲了應答外,從我10歲開始,阿公和我記憶中的阿公一樣,我今年已經40歲了,他還是以一貫的語調問我,住在哪裡??吃飽了沒有??也許他的眼睛也不太行了,沒有看到我氾在眼眶中的淚水。


我母親的老友,是老阿公的長子,也許是接觸神明的事太多,看慣了人世間的離合,我在老阿公的臉上沒有看到太多的悲傷,只有在談話中,每每提及那人,就用『夭壽呀』這樣的字眼,並感嘆、感謝上蒼,讓我的母親和我,沒有繼續跟著他的『夭壽呀』過日子,他的『夭壽呀』今年63了,我跟他的感情我也說不上來,是怎樣的呀!!20幾年沒見,記憶中除了我的岳父外,是喊他做『爸爸』的時間最長的人,可是我沒有從他的手上,拿到過一分生活費,但是我知道,他在我那時小小的心靈中,是有一點影響的,我和老阿公沒有血緣關係,但是在人生的歷程中,生命的奇蹟,創造了二種不同的感受與歷練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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